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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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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安的世界

-----正文-----

提起过去,就会想到父亲。父亲真是可怕,也真是可怜。常安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异常,就像心脏生了蛆虫,在身体疼痛时被吞噬殆尽。

遇见何浩前,常安手腕藏满刀痕。有些伤口不是父亲造成的,而是他自己。在实在忍受不了时,他用刀割伤自己,看着深深浅浅的伤口渐渐溢出血来,被提醒他是个活着的人。第二天衣服摩擦刀伤产生刺痛,他又开始后悔。但下一次也还是会割开自己。

割开、愈合、割开、愈合、割开。割深了,疤也就一直留在哪里,变成身体一部分。很难说这样做的意义,比起放弃自己,这更像是一种谁也不会看见的求救。房间的窗户很小,他时常觉得自己离窗口越来越近,当最好的天气,最明媚的阳光停在窗台,他几乎要跌倒下去。

常安早就想自杀了。

这个念头从七岁某次父母激烈争吵,摔碗到他身旁,碎片飞溅割伤他耳朵时出现。要是无处可逃,就逃离这个世界。暗自想着,一直活到了高中。

常安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哥哥在初中住校。父母在家为常安的成绩争吵以至于打起来。常安把自己关在房间,眼睛盯着窗户想要跳下去。门外母亲哭起来,嘴里骂着最恶毒的脏话,来咒骂父亲。父亲也用拳头还手,桌椅碰撞发出尖锐巨大声响。

要是自己没有出生就好了。

要是生下来的不是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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