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太阳升起后，第三个太阳升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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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太阳在河边升起的时候，空气呈现出一种粘稠的青黄色，像是一口热气腾腾的痰。而第一个太阳在日渐缩小，脱水的果子那样枯萎下去，表面露出黑色虬曲的沟壑，远远望过去，发着黯淡红光的太阳像是一枚没有啃干净的果核，表面缠绕着稀疏而松碎的絮状物质。这枚果核仿佛再也悬挂不住似的脱力地向地平线一端坠落下去。

扎依抗着献给新神的祭品，每走一步，软绵绵的土地都在嘬吸着他的力气。祭品还在做着最后徒劳的挣扎，它张着嘴，哈哈嘶嘶的咆哮，扭动着；扎依只得将固定它的双肩和脊梁骨的铁钉旋紧了些，重新将它脚腕上龙筋搓的绳结多打了一番。将它放在地上的时候，这个祭品用一种蜇人的目光瞪视着他，眼眸灰澄澄的，反射出遽然的亮色，锐利又寒冷，好像扎依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诅咒的人；"闭上眼睛吧！蠢货。"他喃喃道，然后摸了摸腰间骨质的匕首，决定在它的脑袋上戳两个窟窿。

它还在看着他，即使他掏出了那把锋利的家伙，恫吓地挥舞……也没有用。一个倔犟的祭品。

恰好，扎伊也是个倔强的人。他索性抱起胳膊，眯起眼，不服输的和它无言的对峙起来。

他盯着它的瞳孔仔细地瞧，像是要锲进去一样狠狠地瞧。祭品的瞳仁儿是青灰色的，中央的瞳孔收缩着，像是火山上流下的泉水，汩汩地踊跃，不停息地奔流——生命力，他突然想到这个词。这个畜生的眼睛里，有这种奇异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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