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触手可及，没人摸得到太阳

-----正文-----

当然不能是飘满毛发的浴缸。

唐雎替常欢除完所有毛发，把光溜溜湿漉漉的小孩放在卧室的大床上，架好摄影机，一溜摆开道具，摩拳擦掌要拍一支讨好金主爸爸的片。

常欢兴趣缺缺，大清早洗完澡暖烘烘，他把卷毛脑袋埋进枕头里，嗅着枕头里新鲜阳光的气味昏昏欲睡。

“摄影机开了。”唐雎提醒道。

“那就关上。”

这不常欢。

唐雎不死心，对准常欢拍了几张照，问他：“我难得想工作，不配合一下？”

“我累了。”

清晨阳光中白色床榻，画面中央的男孩肌肉纤细，背上有着整幅的圣天使陨落。他从不在乎别人的评判，将纹身蔓延到脖颈，于是整幅身体的轮廓模糊，只有悲恸的天使号哭，他得以隐藏在伟大的皮囊下，一个卑微的灵魂。

光线、姿态、色调，一切都是好的，唯有主角不快乐。

唐雎开玩笑捏捏常欢的屁股，开跳蛋逗他：“快点，不然我开直播咯。”

跳蛋的震动并不惊扰常欢，他动也不动，厌倦地说：“滚开。”

“没想到你的倦怠期这么快。”

常欢听见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房间里只剩他一人。

不是真的想睡，而是……说不好，这本来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他苦心追求的体面生活，不担心钱、职业病、同事的特殊性癖、导演的异想天开……只要呆在镜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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