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蜻蜓点水，蜉蝣死生，一触即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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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一身黑西装，笔直又挺拔，看上去和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长相明明不算特别引人注目的那一款，但是我一偏过头去瞥见他，就移不开眼睛。侍应生将加冰的柠檬水递到我手边，水汽依附在杯壁上一颗颗落下，淋湿了我的手。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过分认真的视线，冲着他身边的朋友说了几句话，就转身冲我这边走了过来。我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点酸涩，想低下头喝了口水压压，却被太过冰凉的液体逼得呛咳起来。再微微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我身旁，问侍应生点了一杯鸡尾酒。酒吧里灯火不眠，他的睫毛在光影交叠中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大概是出于一点点的社交恐惧症，我其实不太适应这种迷幻又迷乱的氛围，也从未想过在这种地方认识什么人，寻找一个伴侣或者炮友或者别的什么。幸好他没有说话，只是翻出手机划掉几条闪烁的新消息。我松了口气，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掩饰手足无措，一边想着怎么找话题呢，难道真的就上去就是一句“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又不是贾宝玉遇见了林妹妹那般前缘天定，聚散有数，不会被他笑话吧。

他看上去也有些局促，喝着酒坐的端端正正，仿佛不是身在破落酒吧的一角，而是在公司高层的谈判桌上。眼睛只是垂着望着那杯色彩斑斓的酒液，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亘古难解的哲学难题，或者它到底有没有毒。我的视线却随着音乐的节奏游移，不经意间又转过他刚刚坐着的台座。台座空空荡荡，一如我看见他时发懵的头脑。感谢上帝，我找到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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