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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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的状况终于稳定下来。虽然二次感染让他的恢复进度减慢，但是最起码他在一点一点转好。镇定剂的摄入量也在逐渐降低，直到他能够完全摆脱这种药剂。他们一直把他好的那条手臂固定着，即使当他们把插入气管的呼吸管拔掉，换成不那么有入侵性的呼吸面罩时也一样。那根从鼻腔通往食道的细管还是不得不插在丹的体内给他的胃直接注入营养，而且因为他一直表现出的暴力倾向他们不能冒着在他意识不清时让他随意活动把导管扯掉的危险。

就算有着不停注入他体内的吗啡，丹还是感觉得到那股一直贯穿着他全身的钝痛，但是起码他还能感觉到东西。除了被拖进无名无姓不知所谓的噩梦之外的东西。有几次他试着去移动他的双手，但是其中一只太疼了，而另一只则无法挪动。最终他放弃了。

他无法睁开眼睛，意识在清晰和昏迷之间起伏，他想要睡觉但却每三十秒就被人大吼。“呼吸。如果你不呼吸我们不能再给你打止痛剂了。”那声音中的口语很重，很久之前他似乎很熟悉。但是用自己的肺部吸气呼气真的是一件非常难以记起的事情。他仍然迷失在黑暗和逐渐消失的恐惧之中。

第二天他终于有一次设法自己睁开眼睛。他开始注意到自己的四周，最后他试着去理解身边那一大堆哔哔响的机器。护士，医生，还有无数不停的来摸他，测试他，检查他，搬动他的人流。他的氧气面罩开始发痒，而他也开始感觉到导尿管的不适。他无法去数清楚有多少根管子插在他的身上，放弃去数那些纠缠在一起的管道和电线，但是他能感觉到一根手指上夹着的氧化夹和检测他心跳的电极。他被那每十五分钟自动开始朝着裹在他手臂上充气的血压仪烦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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