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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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号二凌晨一两点钟，从值班室的床上爬起来上夜班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快脑溢血而亡。休息不好，使她本来就迟钝的脑袋更加迟钝。她总感觉身体里的血一直不断地在往脑袋里涌去，头很重，身体又轻飘飘的，绵软无力。

老师喊她拿着手电筒，单独去病房巡视。

每当这种时候，她心里就会很害怕。她想起以前理论课的老师讲过，有些患者晚上躲在被子里，用刀片偷偷地割腕自杀。第二天，家属掀开被子一看，床单被血浸湿了一大片，床上的人早就停止了呼吸了……

根号二拿着手电筒，走进黑漆漆的病房。她就算再害怕，也要仔细地观察那些看似睡着的病人，有没有呼吸起伏……巡完一圈病房后，她身上都是冷汗津津的。

凌晨的医院，安静地叫人毛骨悚然。患者都安稳入睡，那么，今夜还算平平安安地度过。

根号二见过，癌痛患者大半夜睡不着觉，穿着布鞋和粉红色的睡衣一直在病房的走廊上，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

根号二对她说：“你去睡会吧。”

她摇摇头说：“太痛了，实在睡不着，起来走会。”

这位患者的癌细胞已经发生了骨转移。她有一条腿可能疼得无法正常的弯曲，然后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和丧尸片里的丧尸走路的姿势颇似。

……

有些癌症晚期的患者，疼痛起来，就算使用了镇痛的药物，他们还是整晚整晚的难以安睡。他们吃得少，往往形销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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