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我尽快结束这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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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扑上来厮打，尖利的指甲划过他裸露在衬衫外的每一寸皮肉，嘴里头嘶吼着“你个混蛋！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叫你丢人现眼的吗？！你这样你爸怎么能走得安生？！你是存了心要叫我俩死不瞑目！”

裴鸣岐一一受着，那一刻他甚至是享受的。看着眼前人双目通红不顾任何形象，他在心底讥讽“果然是两口子”，拼起命来面目一样丑陋。

“我这么多年省吃俭用是为了谁？为了谁？！”老太太声音嘶哑，眼球凸出却流不出眼泪，俨然已经情绪崩溃。“你说你要出人头地，铁了心要去北京。好！我赔上老脸借钱供你，结果你现在变得人五人六转眼就忘了本！”

陷入癫狂的女人拎起擀面杖不分青红皂白抡在裴鸣岐身上，两人满屋搡挤，期间打落一地的茶碗摆件——一如多年前的情景。

“男朋友！找了个男朋友！哈哈哈……”她疯了一般又哭又笑，趴到地上打滚撒泼。蓦地，她抬眼直勾勾瞅着裴鸣岐问了句“被男人操爽吗？”

裴鸣岐大惊。他从来都清楚女人的嘴巴有多恶毒，泥土气息浓厚的本地方言搭配上各种不同的生’殖’器表达，顶着大北风她都能骂上一下午，还不带重样儿的。但是就这么一句话，六个字，字字铿锵砸到裴鸣岐的心头，直激得他喘气都疼。他突然间后悔自己今天的冲动，后悔不该招惹她，女人身体力行向自己证明骨血亲缘间的伤害其实是没有下限的。好像从他记事起，老太太在家里就是个泼辣强悍的女人；矛盾的是，她在自己处处会算计、欺软怕硬的嫂子和婆婆面前似乎乖驯无比。想到这里他心中燃起无限讽刺，低头对上这个生养了自己骨血的人，他嘴角绽开一个冰冷戏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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