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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区区两年后,我再次踏上东京的土地。

-----正文-----

如果不是为了收敛父亲的骨灰,我怎样也想不到,时隔区区两年后,我就会再次踏上东京的土地。

他的现任伴侣致电于我时,差一点被当成诈骗电话拉进黑名单。这一部分是因为,自我记事起,父亲烟酒不离,声色犬马,却一直康健得出奇。我以为他至少要等到变成一个七老八十的色老头子,才会因躯体的衰退被迫结束荒唐不羁的生活。总之,不该是连退休年纪都不到就急病死去。另一部分则是因为,电话里传来的,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这个年轻男人现在站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同在场所有人一样,穿着体面的黑西装,胸前别一朵白花,正式而肃穆。唯有半长的棕色头发束在脑后,脸颊边一缕碎发,与眼帘上的睫毛一并低垂,令他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像一位“年轻的遗孀”。司仪念悼词的声音低而含糊,我头脑被那线香烧出的缕缕烟雾熏得昏沉,时不时用余光瞥一下那个人,其余时间全盯着面前父亲黑色的牌位。仿佛能从那文字刻痕与描画的金漆中,一窥这两人相识与结伴的种种秘辛。

告别会结束之后,门口新鲜的微风总算缓解了头痛。我从裤子侧口袋里摸索出一盒路过便利店时买下的薄荷糖。捏了一块放进嘴里,我把铁制的盒子递给刚走到我面前,手指犹抵在嘴前咳个不停的叶。早上第一次见面时,我们短暂地交换了称呼。活了二十多岁,我头一遭遇见只知其名,而不明其姓氏的情况。对一个刚刚认识几个小时的人直呼其名,我心下有些难为情,也因此不知道该如何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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