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

-----正文-----

我一路跟着那个人，光明正大的跟在他身后曲里拐弯地进入一个偏僻小巷子，看着他进了这破洞似的方寸小楼，我差点因为震惊而跟丢。

不，不是因为他瞎了却能走的这么自然娴熟。

而是因为我俩的家原本在隔壁省的市中心。

我跟我哥，在父母遭遇的那场空难过后相依为命。我们继承了一套一百多平的遗产房，但也失去了这世上最爱我们的两个人。

我宁愿不要。

那时我还在上初三，已经大一的余侓——也就是我哥，一边打工一边读书，家里还有我这张嘴等着吃饭，不得不提前面对这苦难世道的他就算能力再大也不禁乱了阵脚。

有时我吃着他晚课后赶回来做的热饭，眼泪就无知无觉地滴落在饭碗里，一勺子下去，盐度翻了好几倍，我皱眉去看，才发现自己是哭了。

那段日子于我而言很难，我不敢想象对我哥来说到底会痛苦到哪种程度。深夜我从噩梦中惊醒，窗边他沉默的背影混着指尖萦绕的青烟却成了我恐慌中唯一的宽慰。

我们默不作声。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我不想问，正如同我也改变不了自己明知他在默然地哭而我却无能为力的事实。

后来我学会了一招，在挣脱梦境后找到他，摁灭那荧荧的星火、摁灭床头的夜灯、摁灭天上数不清的繁星和银河。我们在漆黑的夜里拥作一团，从快于盛夏夜里冻死的彼此身上汲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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