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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知被剧痛折磨了多久，再醒来时身下不再是飘渺的虚无，也不是潮湿的田地，这种不软不硬的触感，似乎是寻常人家里的粗布床单。

李白努力让自己近乎报废的躯体慢慢苏醒过来，浑身钝痛得仿佛是被人大卸八块后新拼凑起来的一样，尤以下半身和肺部最甚，简直痛得他想再次昏死过去。

「生了生了生了就好了」

「娘，您咋没告诉过我男人也能生孩子啊？」

「我也是头一回知道。你快去外头跟老刘头说，生了，不仅是人娃，还是个带把的。看他还说要把人沉江里去的浑话不！」

李白疲惫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了小时候最熟悉的土屋屋顶。屋里的声音听上去都是女人，男人们都在屋外头待着，这里似乎也有男人不得进产房的规矩。

一个体态丰盈的中年女人凑到床沿，边擦手边对李白道：「做着梦就把娃生了，你命好，合该少遭罪。」

没有的事。李白心说。他艰难地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发现屋里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此时正蹲在一旁为刚刚降生的婴孩擦洗身子。

孩子看起来很小，算了算应是不足月就生下来了。流离在外半年之久，加上跳江昏迷等等玩儿命似的行为，不说孩子，李白自己能活下来都算是老天开眼了。

「得亏阿亮今儿没进山，改道往江里去了。也不知他怎么瞅着你的，那么大个江，横着一眼都望不到头，」妇人喃喃道：「真就是个命，要不是我家云清突然说想吃鱼，你也就遇不上阿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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