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鸟

-----正文-----

何璨顺着楼梯艰难的上行，走一步，便要被疯狂冲下来的人往后掀三步。

楼道里嘈杂的根本没办法听清舒绒在说什么，何璨只好顺着人流被冲到楼下去，他抬起头，四十楼那么高，几十米，他看舒绒渺小得像一只雏鸟，一只随时会被风吹落的雏鸟。

舒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这个时候拿着手机的何璨在人群中显得那么普通——很多人都像他一样拿着听筒。

舒绒说，“师兄，我这个角度能看到很辽阔的天空。”

与此同时，无数道声音钻进何璨的耳朵。

“喂？119吗？”

“卧槽，我跟你说，我们公司有人要跳楼。”

“那个人真的会跳吗？”

何璨说，“你好好看看，看完就坐电梯下来，景色那么好，你以后天天来看不好吗？”

舒绒笑了笑，她此刻语调温柔娴静，不是歇斯底里的鬼片主角，而是校花的样子，“我看到这样的天，觉得自己其实仅仅是个蝼蚁。”

“我们都是蝼蚁，狭窄的眼界，狭隘的心，狭小的只能放下自己吃喝拉撒的脑子。”

何璨说，“蝼蚁就别和蝼蚁计较了，你干什么非要寻死呢？”

舒绒的嗓音颤抖了，她其实一点都不淡定，谁会在死亡面前淡定呢。

可她还是要勉强做出一副轻松的，慷慨的样子来。

“师兄，我没有选择了，我不是跳下去的时候失去选择的，是我站在这里就失去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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