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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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春没了春意，就算冰雪消融，日光灿灿，花如扬尘一样地开了，而朔风萧索的刺骨还教人畏手缩脑。

老皇帝终于病死在了床上；他繁衍子嗣、又日夜心惊胆战的龙床，然后成了他最后的归宿。

宫里的哀钟旋转而升腾，弥漫天宇；举国的哀钟旋转而升腾，天下缟素。

昏黄的灯火有点闪烁，大概要燃烬了；谢令珩动动，便去添了火。雾漾的、烟沉的火光下，谢含生抱着宝儿，看他方才睁开的墨蓝色的眼睛，像坠落在海里的星一样的；他惊喜，他亲他、又把衣裳解了，要喂他吃乳。

谢令珩朦胧看着，就笑起来，摸着给谢含生将衣裳合上，“宝儿还不饿呢……，着急什么？”谢含生就贴过去，小声说，“宝儿眼睛可漂亮……，我欢喜着。”

“嗯，我也欢喜，跟含生一样漂亮。”谢令珩低沉、温和的应，灯帷里的火星子又暗下来，他们便慢慢睡下。床上两个都是孩子，谢令珩坐起来，他做过那么多事，这次真切的害怕了。

“十将军，王爷！……昏君死了，苏大人为那什么七皇子也折了半条命，……”千户哆嗦的起汗，谢令珩一下把他抓着，问，“付博文呢？”

“付大人！……，”千户喊一声，一下坐在地上，这次喉咙都哽咽，“他可死了，七皇子赐死的，说他密谋造反……”

“他可真是好本事！……”谢令珩眉眼跳着，又冷笑，道，“娘的！……往前倒是小看他了……”他起身，要连夜起兵，又心慌的厉害，共主的位置从来沾着腥；他摸着腰里的珍珠，惶然的，铁骑四面，破晓的光明、又踏破了京都凌乱的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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