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又自己笑笑，“我也好。”

-----正文-----

4.千里不识君

夏夜短，秋夜长，西风古道旁。齐从义背着包裹终于离开了家乡。

这年，他十六，刚刚行过加冠之礼。梁夫人托人给他写了封拜帖，求到一个去金陵郑夫子门下读书的机会。

郑回文是出了京城外最有名的夫子，致仕前做了十余年国子监祭酒。甚至于自己的父亲，也曾师从其下，只是，齐姓到如今也算不得多光彩的一个姓氏了。出门前，梁夫人反复嘱咐，“往事不提也罢”。

好的，往事不提也罢。

可进了金陵城，一股莫名的熟悉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特别是在他寻着地址，找到梁如醉名下的一处院落后，尘封多年的记忆像是撕开了一个裂缝。只是那裂缝太小了，只能无端让他心乱如麻而已。

郑夫子处出身世家者比比皆是，甚至许多贵族子弟也不远千里来金陵读书。

小蓉王也赫然在列。

齐从义提着书箱默默走到学堂后排，用余光就能一眼扫见那个众星捧月的对象。

他长高了，容貌端庄，体态合仪，与同窗的学生们偶尔谈笑，显得恬然自若。不像齐从义，走到哪里，都不免流露三分局促。

真好，齐从义心想，虽然小蓉王未必记得他，但他自己心里知道，这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他乡遇故知”了。他望见人群中的戚入和时，心里是欢喜的。

下了学，齐从义一边在屋子的角落里慢腾腾地收拾笔墨，一边偷偷留意小蓉王的动向。那人时而皱眉，时而微笑。书童从书箱里替他拿出一块糕点，他摆摆手，转而送给了旁边的一个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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