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动心

-----正文-----

32.

戚入和终于还是吩咐下去，给“淳妃”出殡。对于夭折的小皇子却只字未提。他批改奏折时偶尔望着凌风楼的方向，会忍不住脱口而出，问身边的人，“冯时今天怎么没来？”

周围的人会告诉他，“冯公公殁了，和淳妃娘娘一起……”火是从凌风楼里面燃起来的，等发现的时候，内部的结构已经完全烧塌了。

他想把齐从义永远地留住，于是真的永远地留住了。他想起齐从义刚入宫的时候，受了刺激，痴痴傻傻，恢复了语言能力后，总是问他一些天真至极，又稀奇古怪的问题，而且并不在乎他的答案。只是固执地问。两个人鸡同鸭讲地交流。他把他弄疼了，才会有稍微频率一致的反应，软糯糯地叫着“小王爷啊小王爷”。

他想回到那时候，也想回到金陵，甚至想回到穆县。

他把秦匪玉叫到跟前来骂得劈头盖脸。秦匪玉不卑不亢地任他骂。可他就从那张不卑不亢地脸上看到三个大字“你活该”。

他又做梦了。

梦见他回到郑夫子的学堂，他的目光落在学堂的角落。角落里那个人总是缩着脖子，躬着背，嘴里念念叨叨。像个小老头。他看着他，觉得他好熟悉。不是因为长得像萧淳安的那种熟悉，是另一种柔软的亲切。亲切得像一个源头，本来就该融进他的生命里，成为他的一部分。

他又去骚扰他了。妨碍他好好念书。唉，书有什么好念的。他偷偷拿毛笔去戳他的鼻子，少年人还没有褪去婴儿肥，鼓鼓的脸颊惹得他手痒心也痒。他想哄他，“读不读书有什么要紧，跟我回尤城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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