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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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狗死了，在宠物医院死的，我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它冰冷的黑色尸体。那位医生有点局促，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我没去看他的眼睛。这时，我听见了自己的哭声，高高在上审视那嚎啕的灵魂，内里空无一物。

南方闷热潮湿的雨季，我妈撑伞陪我回家。舒心舅舅刚好从楼上下来，手臂上带着黑色的罩纱，胸前一朵白花。

我没有同他打招呼，盯着地面，地面蓄起一汪污水。

我妈面带尴尬，招呼了一声，侧身给他让路。

大家都很遗憾，美丽的舒心，纯洁的舒心，她现在是一张黑白的照片，栖居于窄窄的方盒。人们除了津津乐道于她的温柔大方端庄秀丽，也热衷于谈论那个同样闷热的深夜，如何打破寂静，如何从温热到冰凉再腐烂发臭，她的面目支离。下坠就像这雨天骤然而至的第一滴雨，荡起悠远的涟漪。

舒心，舒心。我念她的名字，想起她白玉般的手臂，嘴唇上方粘着细密水珠的绒毛。我曾脱下她松垮的白色袜子，用手指丈量她的身体，用舌尖品尝她汗水的馥郁，我念她的名字。

我们在狭小的电梯里相遇，在每一个周五的夜晚。

我早已听说过她，从学校到家中，人人称赞她如何地人如其名，让所有人舒心，感到妥帖。尽管成绩单最高处永远是我的名字，可人人只记得她，她的容貌她的身姿她在主席台发言时过于甜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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