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部队跑出来时，两个人几乎啥都没带。北平的氛围还没有从战争的阴霾里挣扎出来，这世道，没钱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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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部队跑出来时，两个人几乎啥都没带。北平的氛围还没有从战争的阴霾里挣扎出来，这世道，没钱寸步难行。

卫生员被大小姐从街上扯回来，在临时租来的小平房里头使劲蹬着她。

“我真是——”东北姑娘扳着小妮子的肩膀，气的浑身发抖，“你怎么能、能这么做！”

大小姐仰着脑袋不想看她，就怕眼泪之间滚下来。这么些年她没对卫生员说过一次重话，舍不得卫生员受丁点的伤，哪次不是冲在前头护着她。可是今天，担心小娘子一个人上街有危险，才退烧的大小姐跟在她后面，才发现卫生员是去把当年自己送的金镏子给当了。那个光面戒指一直被卫生员藏在贴身的地方护得很好，结果就这么叫她给送去当铺换钱。

“可是我们、我们已经没钱了呀！你烧了好几天，我怎么舍得你再去做些苦力活，你又不让我出去……”

“外面那么乱，你出事了我怎么办？所以你就把戒指给当了？明知道它有多重要，还把它给当了？”

“别哭了，囡囡，我错了，我……我不该的！你别哭呀！”

“别动我！”

自从表了心意后，甚至连最苦的时候大小姐都没冲卫生员发过火。她捂着眼睛痛苦得退了几步，苦咸的液体滑过嘴角，滴到领子里，东北姑娘记得上次也是因了她的事才哭的，心里更凉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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