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吧。报复我。

-----正文-----

黎纵安静地看着。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不再试图寻找秋瓷那潜藏在自己记忆里的意识，也忘记了自己，只剩下一双观看着秋瓷记忆的眼睛。

秋瓷和陈安相处的记忆，多数如奶油般柔滑香甜，少数像火锅激荡鲜烈。明艳的色彩恣意挥洒，那么的鲜活。

黎纵这才发现，原来之前秋瓷十八年的记忆一直蒙着一层冷淡的底色。秋瓷活着，却只是活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人生，就像在看橱窗后美丽却并不适合他的宝石，不能说它们不珍贵，只是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瞥一眼，不咸不淡地称赞一句，就可以走开了，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如今他终于推开那扇门，走进这尘世的喧嚣。

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在，所以这尘世也张开怀抱迎接了他。

于是在镜子里，落地窗的倒影里，木桨掀起的波涛里，相机的取景框里，处处是秋瓷的笑脸。

陈安没说错，秋瓷笑起来特别好看。哪怕是那种彻底抛弃涵养，不讲究一丁点形象管理，眼泪都出来的大笑，在他那里都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那就是属于他自己的脸。

但他和陈安并不只有肤浅的快乐。他们也有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也会争吵，吵得天崩地裂，差点掰了的时候都有。可哪怕是争吵，哪怕向对方刺出自己的刀，也是为了从对方身上剜掉因自己而生的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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