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 念昔

-----正文-----

我穿梭魔军大营，走了一夜，衣沾露水靴染尘泥。天际微白时魔皇亲自骑鹤来迎，笑问我为何不御剑直去寻他。我说不差这点时间，只是想走走。

“好吧。”他挥手遣去黄鹤，与我并肩漫步向大帐。对方好像有些兴奋，若不是在魔军丛中，怕是能蹦跳着走路。想必是与人修谈判占了上风。

青年负手做出稳重姿态，朝俯跪问好的部下颔首，眼神却不住往我这儿瞟。我领会他的意思，稍退后了些以示对皇的尊重。没几步他复与我并肩，我感到些微疑惑，但还是依照礼节退后半步。如此往来几遭，魔皇干脆扭头牵起我的手，皱眉道：“七年不见，何以这样陌生？”

我失笑，传音入耳：“我待你如亲弟，怎会陌生？只是人多口杂，怕他们眼见你我交好于你军心不稳。”

“那便好。”青年笑了，“你不消得理会他们。”

“嗯。”

他步子快，我二人很快到了魔皇大帐。说是大帐，其实已算是个略讲究的宫殿。推门眼见层层鲛绡，鎏金宫灯日夜不息燃着鲛人泪制成的烛，雕龙刻凤的白玉砖，他将我按到十二折云母屏风背后的琴桌前坐下。

蛟筋做的弦蜜蜡勾的轸，千年楠木的琴身上刷了混有金银孔雀石的漆灰，处处精致、唯独琴体上雕了一株不怎么样好看的柳。

指尖抚过，我轻笑出声。

魔皇不好意思地搔了搔下巴，道：“斫琴倒是没那么难，做坏千百总能出个好的。雕花实在是……嗳，你就别笑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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