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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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赶到边关，出乎意料、一切竟几乎井井有条。起码看上去是那样的。

魔族已经撤退，只是世家与师父原本部下不太处得来。

他们将师父的死伪造成一场意外，说师父作为老将有这一日是定数、言语间意思还有他能活到今天近乎是个奇迹。

毕竟没有人会常胜的。

于是幸存的将士们接受了这个说法。那场战争中死去太多人，旷野至今飘荡着古远的薤露挽歌，是说人的生命如薤上朝露一般、太阳出来就被蒸干。

我一直在想为何踏入修仙的人也好魔也罢都不被天地允许留下身躯，仿佛是从开始就注定了一场空的结局。对于这种消逝的形式，有人生出无限哀婉、认为是修仙的代价，也有人放言道魂归天地兮、是真正的飞升了，从此山河与共。

白幡猎猎，为亡者引路。自云端俯视便如粒粒雪籽，充满着一股低颓之气、如扬起表示投降的白旗。不过后来我醒悟过来，或许白幡正也代表一种投降，向死亡、向一些人生就带来的隐痛。

我带着蒲令怀见到了师弟。

蒲令怀天真无邪，像幼童一般美好洁净，同时对人与人之间的氛围察觉保留了一丝兽类的敏感。他感觉出我和师弟间沉默的交锋，却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怯怯的懦于言语。可他本身的样貌，便恰是对师弟的最大嘲弄。

师弟板正坐在军帐首座，我与蒲令怀共享一个客座几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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