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阎罗

-----正文-----

“盛爷果然没让人失望。”老郎中把完脉，右手开着方子，左手捋着胡子，乐呵呵得同惊弦说，“这心结解开了，人也就见好了。”

惊弦微躬着身子，收起老郎中开好的方子，着人去抓药。“爷还是想去根儿，所以劳烦您老又特意跑了一趟。”

“无妨，老朽当年这条命就是盛渊保下的。这次也算是赶在入土之前，还上了这份人情。待到来日见到盛渊，也不至于抬不起头。”老郎中接过厚厚的一封诊金，收入怀中，在惊弦的搀扶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起身。老人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对坐在床上的孟雨堂劝道，“人言道，时时可死，步步求生。（注1）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就别再回去了。这些年，盛疾风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待你好，便是舍不得你走，别负了他这份心。”

孟雨堂点点头，左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被子。腊八之后，盛疾风一直晚归，却又特意嘱咐管家把自己看得死死的。说身体没大好之前，不许看报，不许写字，也不许自己溜回侧卧睡。

那晚盛疾风就发现了孟雨堂体温偏低，尤其是双手双脚冰冷异常。而且这孩子睡觉又非常不老实，可能是经常梦魇的缘故，每晚必然踹被子。盛疾风手脚并用地把少年压在身下，总算是盖着被子睡了个安稳觉。虽然前一夜折腾了大半宿，但又羞又愤的孟雨堂被摁着睡到第二天上午，反而捂出了一身汗，人倒是感觉前所未有地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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