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郎君做任何事都有一股执着到可怜的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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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冰这趟回来,便连那后门的梅林也不再去了,多日间只在寝阁方圆三丈内活动。
腊月初旬,太医令孙宾奉旨来为他探脉。
奉冰换上庄重衣袍,打扫干净屋子,在前厅里迎接他。与他同来的还有宣徽副使袁久林,宣读了一遍圣旨,奉冰谢过恩,便在袁久林搬来的小薰笼上由孙太医看诊。
孙宾在永治二十五年、奉冰新婚时调任太医令,八年来颇得两朝皇帝器重。他本来认识奉冰,不多客套,把脉不久,眉头便皱了起来。
又去看奉冰的身形。厚重的裘袍裹着看不出腰身,但袖底伸出的手腕却伶仃,好像一握就能断掉。整个人都如一把轻烟般疏淡,使那眉眼都像虚假的。
“这五年来,”孙宾沉吟着,“李郎君可有按方服药?”
春时连忙将牢州大夫开的药方拿来。孙宾只扫了一眼,便震惊抬头,“下官为您开的药方呢?”
奉冰淡笑道:“牢州水土与长安多有不同,后来这药方便改动不少。”
“不是,下官是说……”孙宾语塞。
裴相每年从尚药局拿数十斤的药物偷运牢州,毕竟也不是能上台面讨论的事情。孙宾突然生出了迟疑,想裴相一腔赤诚,是不是对李郎君而言,却只有嫌弃避让?若自己当真和盘托出了,李郎君该不会转身就去上奏检举吧?
人心隔肚皮,何况已和离的夫妻,隔着经年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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