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舍不得

-----正文-----

七十二、

沈青崖意识不断下坠，他陷入了一场旧梦，梦里是无边火海，容颜俊美的青袍仙人上一瞬温柔地抚过他发顶，下一瞬却挥剑斩去他一尾。

断尾之痛让他几欲昏厥，意识却在剧痛之下保持清醒，他看见那人提着自己沾满鲜血的狐尾在他眼前晃了晃，似乎是在嘲笑他的轻信和毫无防备。

九尾狐百年而幻化一尾，可沈青崖已经有整整五百年没有长出过新尾巴。

他以为时间能够淡化一切，却未料到断尾之痛早已成他心中郁结，甚至因为过于痛苦而自行将这段记忆封存。

今日在窥天镜的刺激下，他终于想起这段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已经凝固的伤口划开新伤，汨汨鲜血与痛苦交织。沈青崖胸中一痛，一股凉意划过胸前的肌肤，那里似乎被楔入了什么坚硬之物，温热的血自心口涌出，恍惚间令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就在他想要睁眼，逃离黑暗的桎梏时，一只手轻轻盖在他眼上，衣袂带着淡淡的沉香。

等他再次醒来时，身边坐着昱苍。

见他醒了，那人放下手中卷宗，看了过来，“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说着伸出手，沈青崖下意识往后一躲，昱苍顿了顿，将手中的巾帕递给他。

沈青崖抿着唇，没有接。昱苍便一直等，终于还是沈青崖先按耐不住，将巾帕接过攥在手里，巾帕丝软，有股熟悉的气息，正是他半梦半醒间闻到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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