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阴差阳错，一口若水饮下，倒让他想起那早被忘却的前尘。

-----正文-----

八十二、

冰冷的水淹没耳鼻，和他化为龙身时巨大的身形，冰封他右臂的那股力量似乎暂时消退了。

他困顿至极，明亮如烛的双目闭合，连带着周围水域都跟着暗了下来。意识没有消散，反而随着纷涌而来的零碎记忆愈发清醒。

冥府有河名忘川，实则天界亦有一条相似的河名唤若水，那些被发落的神仙除去上诛仙台形消魂散的，都要饮一碗若水忘却前尘方可轮回转世。

昱苍全身都浸在冰冷的河水里，想起这条河就在落仙崖下面，落仙崖上有诛仙台，下临若水，素来是天庭禁地，寻常神仙不敢来的地方。他被那股力量纠缠，飞到天庭时已经顾不上辨认方向，不想竟闯入了这里。

他是来过落仙崖的，五百年前，私犯天条的子初星君被他从诛仙台上劫走。为了救人，他去九霄云殿找天帝，问他怎样才肯放过子初一命。那时天帝对他说了什么，他答应下来，之后便亲眼看着子初饮下一碗若水，转世入轮回。

如今回想起当时的事，才蓦然惊觉，这些年他竟一刻都没忆起过那天天帝对自己说的话和后来发生的事。

若水再冷，也无法穿过坚硬厚重的龙鳞，可他分明感到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流向四肢百骸。

“师叔，师尊与你情同手足，你一心要护下的人，寡人不追究便是了。”天帝笑了笑，执起玉棋同他对弈，“只是有件事，师叔可否也帮帮寡人。”他抬起眼，凤目深邃，眼尾半垂着，不显往日的冷厉，更添几分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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