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是累赘的亲人真的死了

-----正文-----

《弟弟》

爱一个已经不在的人和讨厌一个总在身边的人，到底哪一个更不幸。

——《烟与镜》

昨天和前天没有什么不同，今天和昨天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梅雨季的每一天都是阴潮潮的。

王越佝偻着身子钻进楼道，手里提着的饭盒还是温热的。

他其实有些近视，但舍不得花钱配眼镜，矮楼层的灯几乎都坏了，天在外面阴着，楼梯间一片昏暗，脚下的每一步都要仔细着台阶，驼背也在爬楼梯时更加明显了。

但其实从一楼到七楼的一百六十八级阶梯，是王越每天最喜欢的地方。

他每次爬到五楼就会开始喘气，但爬楼梯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只用重复机械的动作，整个人的神经就像在一天的奔波中得到喘息。

王越只有一个哥哥，叫王超。王超是个真的脑瘫。生理意义上的。

所以，出了楼道，他要像狗一样为两个人的生计疲劳奔波。用锁打开门，要做爹做妈打理他们一团糟的生活。

王越感谢一层一层的楼梯，楼道是王越生活的夹层。

今天王越在家门口多呆了一会，叹了口气，才掏钥匙准备开门。

早上王超用两只手攥着油条搅着豆浆一直玩，终于还是把碗打翻了，豆浆顺着桌子流了一地。王越心疼钱，拿着拖把一直骂王超。

但今天王超不知怎么了，忽然有了脾气，他举着碗，然后狠狠摔在地上。碎瓷片从地上弹起，在王越眼前炸开花。这是王越第一次动手打了王超，他关上门的时候，王超还一直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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