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舟心里对自己说，沈清河你千万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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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水汽缭绕的馒头店，身材丰满双颊红润的老板娘显然已经熟识沈清河，手脚麻利给他装了三大袋子，一袋20个馒头有红点，一袋20个豆沙包，一袋10个馒头没有红点。

苏舟接过两袋，沈清河抱了一袋。

“暖和点。”沈清河走出弹簧夹着的门，好像除了冷暖温度，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他看看苏舟，好像想说自己来拎，嘴唇没动，眼睛眨了两下，觉得脸上一热，不知怎么流出两道眼泪。

苏舟回头看没跟上他脚步的沈清河，天泛着钢青色的亮光，照得沈清河泪痕闪亮，和路旁的店铺玻璃一样反光。

苏舟伸手给他擦了一下，沈清河才发现自己眼里又流泪，这么多天该哭都哭完了，他不知道哪里还有多余的水给自己挥霍，沈清河自己拿袖子胡乱抹了一下，两个人又继续抱着馒头往回走。

路上无话，沈清河闷头走路，抱着的馒头逐渐冷了。

走过一片烂尾红砖墙，然后是“只生一个好”模糊到被风雨剥蚀的墙皮，下面写着字迹不清的村委会宣传，走到最前面一排，列了十几个花圈，吊唁写着沈氏李春兰，大概是沈清河奶奶的姓名。

四方形的院子，东西各两间房，透过宽敞的大玻璃可以看到睡着横七竖八穿着孝服的人，主房停着灵，棺材前摆着火盆，没烧干净的纸钱和灰烬一样露在黄铜盆子里，正在守孝的是沈清河大伯，见沈清河还带了个人回来，两人用方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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