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银姐姐吗？”

-----正文-----

余牙坐在船舷的长椅上，倚着爸爸没受伤的那条胳膊。晦暗无波的海面在不远处就消失不见了，视线被铁青色的云雾拦在一个不大的圈中。朝空气中挥挥手，她能感到细小的水珠汇聚在指间。海葬船很小，来参加葬礼的人不是很多。外公坐在她的另一边，一朵白色的纸花别在他整洁的黑色西装上。

爸爸开口说：“我给她选的海葬，您别介意。”

“你了解她，你做主。”外公的声音嘶哑轻细，就像他如蚕丝的白发。

“我对不起你们……”

“别做傻事，有生，”外公拉起余牙的手，他的手像柔软细腻的老皮革，“别去寻仇，抓人的事交给警察。”

“不会，有法律嘛……”

“还有牙牙。”

外公的手背轻轻拂过她的额角。他站起身，拍拍爸爸的肩膀，说：“你还是要……精神点。以后还是一家人。”外公走开了，回到了船舱内。小艇的引擎突突响着，将船上的人往更深的海域推去。余牙往船舱里面看去——银姐姐不在。她已经确认好多次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消失不见了？

像妈妈一样消失不见了。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大吸一口气，腥臭湿冷的海雾灌入她的肺部，她咳嗽着将它们排出来。这瞬间的刺激又让她流出泪来。妈妈回了躺老家，怎么突然就死了？她完全不能理解，爸爸也说：“以后再和你讲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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