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处长，我也有苦衷呀。

-----正文-----

今日百乐门的高级包厢里坐的是个法国商人。一家人，也不看表演，只是听说这里新进了一批不错的红酒。百乐门少有这么清净的客人，有几个舞女就偷偷跑去看了两眼。

据说是洋先生洋太太领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没从正门进，走的特殊通道，直接进了包厢。据说那女孩子还穿着学校制服，见人总有几分笑意，矜贵又礼貌。

学生单纯，家境殷实的学生更单纯，他们能出国，能去香港，是乱世里也有退路的一群人。曼丽没有退路，因此觉得他们可憎。懵懂学生妹，一双大眼睛，叫人珍视又鄙夷。

天空，湖泊，小鹿，宝石。一瞬间很多个比喻，曼丽有些恶意地想，可都是澄明到有些愚蠢的东西，不值得人认真对待。

也许她在嫉妒，她的人生已经没有那么多可能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多可能。

她想到汪曼春笼络的那一批学生，稍微从指缝中露出一点钱，捐给学校，给救助站，给苦人，顺带着展示一下优雅温和的做派，便能轻易动摇这些学生的立场。

当然更单纯一点的，以为自己能假意接近汪曼春，在这里刺探情报。

比那还要单纯的，就是梁尽晚了。

晚上十点钟正是百乐门最热闹的时候。

那时曼丽从舞池里走出来透气，靠着墙抽烟，听见梁尽晚一声叠着一声问：“汪处长是不是有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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