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的毕业典礼是在三个月后，他正巧在同一天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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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的毕业典礼是在三个月后，他正巧在同一天成年。面对睡过许多次的前男友，好吧，周知栩承认，他没办法只当一个资助读书的好心人，一个哥哥。那样有点儿太虚伪了。不过他也不可能再和威廉恋爱了，那已蜕变得非常复杂、难以言明，让周知栩偶尔恍惚一瞬，他究竟看到的是威廉，还是透过威廉看自己。诚然，表面上，他们是两个极端，一个活泼而讨人喜欢，另一个沉闷无甚新意；内里，却相差无几，都是渴望被拥抱的没长大的孩子。

这大概是周知栩无法进入健康恋爱关系的原因，他没体验过健康的爱。他一味地付出，给对方压迫感的付出，并沾沾自喜，以为付出是爱的最高形态。

其实不是的。此刻，他坐在台下，威廉穿着学士服，接过毕业证书，眩目的阳光里他的金发闪闪发亮，在一众年轻的，充满期盼的脸庞里，回到本真的模样。不是恋人，不是受尽苦楚的小狗，是一个平凡的学生。周知栩被拉回初遇的那一天，是走在队伍里，身上穿着五颜六色毛线的，坚定的青年。他似乎神化了威廉，又将他想得太难堪，把他当作一个意象而非活生生的人。

他十二岁时，报名参加学校的游学，参观了意大利弗洛伦萨美术学院，第一次亲眼见到大卫。周知栩浑身发烧，目不转睛，他理解了亲吻雕像的艺术家，他恐慌极了，大卫频繁在梦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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