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真的那么不容染指、不可动摇、无坚不摧，竟然能战胜肉体？

-----正文-----

那是几天以来席勒华尔茨所拥有的最与夜晚相近的夜晚。他不是被吊着，也不是捆着，而是真真正正地躺在床上，手脚都可以自由地放置；发烧和失眠不再缠扰他，也没有冗长无章的梦境，他身上的伤口仍然会疼，不过是已经熟习厌倦了的一种余韵，况且他也不再惧怕它了，消毒水、搪瓷托盘和周围白色的一切无不带给他死亡般的安心——安心，在他遍体鳞伤地困在恶魔的巢穴里，命运如同每一个早晨般未知之时，简直胆大包天。不久后这数日的情景还会与卷土重来的不眠之夜再度造访，他便将知道那是多么癫狂、放肆又美好的日子，那时他是多么妄自相信着死亡马上就要到降临了。没有人告诉他，没有人暗示他任何消息，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一种理性的指导，他盲目地盼望着，像小孩子认定复活节兔是真正存在的一样不需理由，有时睁开双眼，胸口甚至因此兴奋得发痛，那是他失去自由以来最与之接近的时日。

病房很小，是从一条狭长的诊室中隔出的一间，只有四张床，两张空着，一张在他到来之前就住了人。那位比他情况乐观得多，每天早上都被护士打发起来围着屋子绕圈，作为锻炼。他去见了艾舍霍兹上尉的第二天也加入了这一行列，护士在走到他床前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他起来，大概觉得既然他能好端端地被人拖出去再拖回来，应该也能顺利地从墙这头走到墙那头再回来。大概二三十圈之后，他不再能感知到自己的腿了，才被允许坐回到床上。盛着早餐的浅口锡罐发到他手中，这东西模样像鸟屎，味道也像鸟屎，只是因为他经历过审讯室里饥肠辘辘的三个日夜才不显得那么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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