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记得白山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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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往常一样，白山刚到办公的地方，便有同事递给他大堆今天的任务。

这家公司小，老板也找各种理由克扣工资，将薪水一降再降。在上层看来，职员的身体是富含汁水的西红柿，能压出多少鲜红的液体就榨出多少吸食干净。熬夜赶工是常事，饮食补充区里塞满了咖啡。若有人昏倒，大家才终于热闹起来，呼前喊后，四处奔走，带来些生机。

拥挤。桌上放着一台一台老型台式电脑，用简陋的木板隔出每个职员的座位。地面的污垢日积月累，来自烟头、泡面、果汁和脚印。夏天连空调都没有，天花板上像教室一样几个大叶风扇，弥漫着人和食品发酵的气味。若是真的想休息，白山一般去天台抽烟。如果忽略别人用过的安全套，那地方就像故意赶人去死那样干净。

白山从天台无数次叼着烟往远处望过。老旧不知年月的居民屋歪扭。街道仿佛是自己长的，没有“规划”这个概念。人们想从这走，就搬开杂物，挪出一条“路”来。污水往地面倒，才偷完东西的小孩从上跑过，溅起的水花斑驳了墙壁。老人骂着脏话拿刀驱赶店铺外的野狗和猫。还有暗处，数年不被阳光照到的地方，女人穿着暴露的衣服出来卖，混混聚集斗殴。

无论岁数，在这个地方生活的人，都不会有“理想”和“追求”两个词在字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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