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零星的炊烟都已停了。
矮破的侧屋里,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躺在地上,手腕处古怪地扭曲着,依稀能从那层薄薄的皮肤看见内里骨头的错位。
一双皂色云纹的靴子踩在上面,足尖碾着错位的骨头,让地上的怪人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
那声音带着血,在这不大的破屋里回荡,身后的老太面色古怪,似乎有什幺情绪想要冲出那层老迈的皮囊,却又终究被麻木的皱纹给禁锢住,最后只剩下满面滑稽。
“说吧,趁他这只手还没完全废掉。”李玄慈轻轻偏了下头,满眼俱是邪气四溢。
那老太缓慢地闭了下眼,终于开口。
“他是我的孙儿阿年,从小在这长大。”
“屯里起了大火,又发疫病,赶走了好多得病的人。他不听话,非要去找阿丰,我看不住他,等再回来,就是这样了。”
“不喝血,就会发疯,先是鸡,再是狗,后来越来越大,所以我来。”
那老太说得有些艰难,语气里的停顿乱七八糟,这幺短一段话,却听得十分费力。
不过倒是与他们之前听说的没什幺不同,十六继续开口问道:“阿丰是谁,也是这屯子上的吗?”
老婆婆缓慢地点了下头,“阿丰是阿丰,阿丰与阿年。”
这似乎耗尽了老太的力气,她面色灰败地靠着桌腿,脖颈上还有不再鲜红的血凝在老皱的皮肤上。
望着她这样子,十六面色凝重起来,起身便要去察看,半路上,却被那只云纹皂色的靴子拦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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