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没坐样,站没站相,说得就是潘行明。他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脚跨到对面的女客人的腿缝之间去。他的手没有受伤,却不肯端着汤碗,偏偏要把嘴巴长长地撅起,让汤水在灌进嘴巴时发出淅淅嗦嗦的怪声音。他好像是为了引起意中人的关注,所以故意弄出一些难以忽视的动静。
幼稚的小鬼,徐小云暗笑道。她低头看见桌下有一只嘚瑟的脚,就像看见在草丛里看见蟋蟀,猛地用双脚夹住它那灵活的身躯。它抖了一下,随即一动不动,匍匐在地上。她顽皮地笑着,蹬掉一只拖鞋,用右脚不轻不重地碾压它,试图攻破它那强直静止的假死状态。
可是它被踩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滚了几遍,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她并不气馁,而是擡起头,用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果不其然,他再次以一种惶恐的速度移开了。女人的胆量比男人的大多了。她狂妄地看着他那些假动作,像是一会儿装模作样地喝着碗里的空气,又像是一会儿故作深沉地扶额思考。
她知道他在恐慌,却她不知道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为什幺会因为女人感到恐慌呢?难道就像网络资料上说的某些同性恋会“恐女”?她马上松开了调戏的脚,倏尔生出一种犯错的歉疚感。但是,他的脚仍旧没有收回去。
“我还以为我们不会那幺快见面。”
徐小云看着潘行明低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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