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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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东西很奇怪，完整的卖不上价钱，尤其是有自尊的，最按规矩的，那是掉价的东西。

但要是拆开来卖，无论以哪种方式，都会更值些钱。而且卖的角度越是刁钻，就越是值钱。

方释从小就被人说稳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是个投机耍滑的能手。于“卖身”一道也是如此，他顶着平烟滩儒生的唾骂，率先抛下行将就木的尊严，用曾经科考身份，把自己卖了个高价。余老板这时候也站在他身后，带头用钱把他砸成活招牌，还得了个花名——“状元郎”。对庆国皇帝即将亡国的统治不满的，在官老爷手里受过委屈的，都可以来他这里砸钱消解，一“砸”解千愁。

方释暂时没有卖得太过火，因为他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持续坠落的路，他得想办法，把这个时间拖得长一点。如果拖到把妹妹的病治好的那天，那就太好了。

方释端着自己，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一边故作清高，吸引有“志”之士用钱砸破他的“虚荣”——这是余晖帮他想的提价方法——她混迹欢场多年，于此间人心把握精通；一边收起风尘与尖刻，努力在方雾雨面前做一个好哥哥。

值得庆幸的是，这两年方雾雨的情况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方释成了“名花”一员，或者说“名草”更合适。

他的脸和方雾雨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英挺，但涂上胭脂水粉，仔细修饰，便全然不像了。妹妹美得瑰丽脱尘，他只有形似妹妹的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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