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瘟神是大姑娘。”

-----正文-----

紫色丝帕如彩纸般，随风引路。

和谐街上他和母亲住过的房子烧过重建，几经易主，无人历数。何剪西鬼使神差跟着帕子回到早已不属于他的窗下，躺倒，头痛令他不由自主眯起眼睛——当年师傅正是醉倒此地，才遇到楼上娘俩。几盏灯火融进地面浅浅的水洼里，和积水一起在眼眶里打转，何剪西揉揉眼睛，眼窝深处疼得更厉害，头顶有什么东西尖锐地反着光，刺得他鼻腔深处连着后脑愈发酸胀。

八卦镜？几乎用手指揪起眼皮，他才看清二楼窗口害他头晕目眩的罪魁祸首。母亲信佛，不会在家里挂其他宗教的东西。八卦镜本身不发光，但是镜面磨得非常细致，正好反射出对面人家供桌前一对烛光，隐约可见叠过的金纸。

那家供的什么，引得邻居如此针锋相对？何剪西忘了帕子，胳膊肘撑住暗渠简陋的盖板勉强支起上身。烛光与水洼中等待夜归人的灯火平等地在他蓄泪的眼里跃动，扰得他心神不宁。供的谁，邪神么？以前那个方向是一位水客地家宅，整日拜妈祖的，过火重修才几年，香烛又将檐下熏得油亮。可现在那供桌后面是哪位神明……天呐，什么神明嘴里含刀片，能是正神吗？

他拼命揉眼睛，总也看不清楚，忽而莫名其妙想起走水那年，河中承载街坊愿望的纸灯，都是各家取来供桌前的蜡烛分别点亮的。以前师傅教他说，水客送批尚且要问清门户宗亲，凭一双铁脚和一身好信用奔命，凡间愿望那么多，神仙怎好乱翻阅，他们只食自己该食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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