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手在大脑边缘抠探着罅隙，要从中揪出呵气两冬夏的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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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自零失踪了。

他两天没有回来，电话打不通。王砾和袁远不是很在意，说他经常这样，不出一个礼拜肯定滚回来。可是我知道这次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那天晚上黎八染血的衣服，湿透的头发，还有倒在地上的人台。亚麻布被剪烂犹如开肠破肚，上面匍匐着恶魔携藏的附骨之疽，如奶似血。黎八说他从以前就恨杨自零。他向我道歉说这都是他的错，他会把这一切处理好的。我想正常人都是要大叫大闹的。可我的情绪在黎八这样罪恶的解释下奇异地安静下来了。我甚至比黎八还要担心这一切会不会被别人发现，我担心黎八。而仿佛是宿命的敲打，像敲开一个核桃，像剥开一个血橙，苍白的手在大脑边缘抠探着罅隙，要从中揪出呵气两冬夏的妖魔鬼怪。我从一个废弃工厂仓库出来，遗忘了里面残留的惧意和呼吸，只闻到外边野地上大片枯萎的狗尾巴草的清美。

一个月晕之夜，窗外刮起了风。鬼啸打在屋墙上，就像王砾的手搭在我的身上。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颤抖着，仿佛即将被寂静谋杀。我推开了王砾的手无声无息地踩在了地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进入了另一个房间。这是一扇奇妙的门。打开的门的瞬间，有越过重重云层的软风拂过耳畔，七彩轻盈的独角兽哒哒奔至我身前，轻吻过我的脸颊，将我带向一间单独伫立在青草地上的玻璃厨房。黎八那张迷死万千少女的脸带着笑意，犹如被风吹散的六月雪。黎八说姐你来了啊，你上次做的饼干真不错，我带到学校去都被女生们哄抢光了。我想着黎八怎么叫我姐呢，套近乎么，嘴却不受控制地呵呵，不要把责任推卸到我的饼干上来，女孩们真正想哄抢的是你。我挽起袖子，从冰箱里拿出黄油和鸡蛋，一边哼起歌，拿起鸡蛋往白瓷碗沿一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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