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响起的那刻，鸟垂下了它高傲的头颈，安静地迎接死亡。

-----正文-----

她如约而至，票拿在她手里被保存得平整完好。尽管她申请自习课请假时，感觉自己可能会在班主任的审视下融化，滴入地板。

班主任很快批了假，“这次月考，你考得相当不错。”

“谢谢。”

“生升。”

叶生升被这么叫时，就像有无数蚂蚁爬到她身上一样让她难受。

“在这个年龄段有些爱玩的心很正常，但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吧？”

叶生升直直看着老师，接过签完字的假条，像是坏了的机器，反应迟钝地点点头。

叶生升的朋友没有音乐节的票，她是对人多的地方抱着强烈憎恶和恐惧的人。叶生升头次不因为无人陪伴而心生胆怯，她甚至很享受自己的这一份孤独。

音乐节没有她想象得这么喧闹，有自愿维持正常秩序的学生。叶生升迷失在很少接触的摇滚乐的漩涡，只是攥紧了手中的票，揉了揉被灯浪溅到的眼睛。

陆鹭上台时，呼喊她名字的声浪在整个空间里汹涌。陆鹭高高地举起手，仿佛以一人之力要把声浪给推回去，低沉的大提琴如湖水缓缓漫上舞台。陆鹭踮起直立的脚，模仿着风对湖面的轻吻，苇草的颤动，甚至一片光影的浮动，而她就是那只垂死的鸟，在一次次的旋转中，徘徊反复中流露出对生命无尽的留恋。叶生升熟悉这些动作，但它们在那时只是一个个画面，此时此刻它们被串联在一起，就像故事获得了呼吸，拥有了长久的生命。然后在濒临死亡的那一瞬，她向上的手拥有了声音，绝望而痛苦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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