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去

-----正文-----

“你不说话，是在想什么吗？”

她松开了我的手，叶生升想，要是能稍微握久一点就好了，再久一点。“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什么？”

“都过去了。”

其实叶生升是想讲的，她想讲她瘦弱的身体被取了难听的绰号，正如她奇怪名字和偏黄的头发。可是陆鹭看起来这么骄傲，像是会厌恶坦露自己伤疤的人。

她在陆鹭面前蹲下，假装自己掉了什么东西要找，暴露在陆鹭的目光下使她萎缩，随即她发现了，“你的腿……”

“绷带上有药，之前的伤还没有好，”陆鹭抚摸自己的腿，“可是我想跳……很奇怪，越痛状态越好，你有过这样的时候吗？”

叶生升低声说，“我有过。”

“你能帮我拆一下绷带吗？”

陆鹭看起来习惯对别人颐指气使，她身边一定不乏自愿这样做的人，她就这么理所当然地享受众人的喜爱。叶生升此刻离她更近了，她只敢盯着洁白的腿，而气味的花朵在她灵敏的嗅觉绽放。陆鹭用的沐浴露有淡淡的香气，但还有一股腥气。类似在汗液里，在头发里，在手心里生长的味道。叶生升想往里窥视，腿根部是否有浅褐的血迹残留。发现这个秘密使她震颤，她和我一样都是少女。叶生升想，同时她又有罪恶感地想象血污在她腹中抛锚，每一次上升都是一次下坠和疼痛的撕扯。粘稠的红色血水在黑色森林深处翻涌激荡，而她触摸的，说不定就是它洗刷过的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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