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逸的万物
-----正文-----
“陈嘉光那个孩子,怪。”老师们互相说,“他做题很快,好像很聪明。可是你把他叫起来回答问题,他又答不上,张着嘴显得很茫然,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不出似的,像是突然成了哑巴。”
后来那噩梦渐渐淡去,只有在很偶尔的时候才会再次降临。陈嘉光模糊地感觉自己应该逃跑……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逃离这里。这四个字好像是一切的出路。但逃离什么?怎么逃离?他不知道。因为一切其实很好,父母的爱,长辈的看顾之类的……暂且不论。逃离有很多种方式,就像写作有很多种手法。他可以把自己一股脑儿地塞进纸笔里,或者把自己剖开,把骨头嵌进去。再或者,自己只旁观。有时候人们说陈嘉光这个小孩……日子这么幸福,却总写点悲观的东西。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写什么。那是从很早以前便存在的,挥之不去的阴影,而他妄想把那些东西锁在稿纸里。
但是,文中的自己总归是另一个人了。这点小孩儿也知道的。
说到童年的时候,陈嘉光往往想起那些下午,黄昏涂抹在地板上,纱窗上总趴着一两只蚊子。那时候,家里没什么钱,于是也没什么玩具。他拿着塑料包装纸,一个个捏破那些泡泡。噼,啪,噼,啪。那些空气在清脆的响声里成功逃逸,一下子没入昏热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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