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阳光，锈窗

-----正文-----

陈嘉光想曾经有一个人温和地敲了敲窗而他没有应答，当他砸破窗户的时候混着玻璃渣的血沾湿他的白色衣袖。楼外人们匆匆忙忙地走过，当他逃脱的时候人们会不会以为他是一只倦极的鸟？或者说骤然振翼的蝴蝶？夕阳的余晖浮在他背上，闪闪发亮。

高中的时候他喜欢过一个姑娘，他冷静地对自己说你这个混蛋玩意儿，你只把她当作逃脱的方法，是不是？你这只癞皮狗，真是卑劣的要命。但他确实对那个姑娘害羞的微笑怀着狂热的冲动……当然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讨好她，用一种沉默的方式。这实在是很奇怪，因为他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他笨拙地挑礼物，约她出来玩——

但是你知道这不可能。他在日记本里写道。不可能。因为天杀的你是个女孩子。从生理学角度而言。你的上帝摊摊手说失误失误真是糟糕啊——但是你就这样被毁掉了。

他写完之后把本子合上，然后慢慢地瘫坐在地上。他很想哭，但泪腺像是干瘪了，毫无动静。

他和那个姑娘可能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老师什么都不会知道，或许还会欣慰于这个怪异的孩子终于开始准备融入集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女孩子喜欢听故事，他于是便造出一个两个三个故事出来。那是一个典型的，幸福的，生活优渥的孩子。她常常地抱怨说自己母亲舍不得她离开半步，父亲总是硬塞给她钱……她确实是真心实意的，陈嘉光怀着宽容和无法避免的艳羡去听。他不知道如果他在那样的家庭里成长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最好不要去想，因为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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