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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

帐中的灯烛烧尽了灯芯，小小的破裂声炸响，刺得慈英顿了一下。他的目光掠过平羽罕因常年久困帐中形成的苍白又细腻的肤色，觉得上面像是凝了一层蜡。他不再是当初人事不知的毛头小子，他明白自己对平羽罕抱有的，不是依恋，不是孺慕，而是染毒的蜜糖一样的，情欲。

“扑哧”，待剪的灯花终于由明转暗地熄灭了。

平羽罕感觉自己脖子上的手一重，隔着帕子，慈英像是在捏他似的。恐惧像蛛丝一样粘上了他，黑暗让他误以为回到了菲尔杜西的帐中。他在水中极为灵敏地扭转过身体，脱离了掌控。回眸怔怔地与错愕的慈英对视，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

慈英把帕子搭在桶边，重新点燃了油灯。

“你在害怕？”

平羽罕额角上不知是汗珠还是水珠，”啪”地落下。

慈英又朝他走过来。

平羽罕朝后不自然地闪躲。

“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像是被猛兽咬伤了……我，去给你拿药来敷……”

平羽罕把手伸向自己的脖子，那是菲尔杜西兴之所至留下的痕迹。

慈英离开后，他钻到水里。一切使他联想到菲尔杜西的时刻，都令人窒息。

慈英返回时，平羽罕已经洗完澡，清爽地卧在床上。

身体的感觉果然不错，入夜以后，天上落起了雨。

平羽罕抱着伤腿一声不吭地忍耐着细密的煎熬。雨声与潮气钻进他的骨缝，也钻进他的心底，让他的五脏六腑都泛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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