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

-----正文-----

曹确拿着金钗往押房去，远远地看见裴休骑马出府，便回头问了身边衙役一句：“裴大人又是往哪里去？”那衙役提着竹板，应道：“今儿是下元节，都休沐，裴大人大约是采买东西，预备府里祭祖吧。”

曹确哦了一声，又笑道：“那倒麻烦你还被我拉来做这苦差。这样吧，你也家去，不过审个人，押房里有牢头搭手。”等那衙役走了，曹确站在廊下看了一眼阴沉天色，近处屋檐衙役们求晴挂上的红绿纸人，手里握着把扫帚，被风吹得转个不停。连日阴雨，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晴。

牢头押了杨以行来，身上干净体面，脸色也和坦，一看就是打点过了，没受什么苦。曹确取过纸笔，坐下后从袖里拿出那支点翠金钗，道：“说说吧。”

杨以行瞟了一眼这钗子，避过眼去：“葛氏还在时，头上总有这根钗子，故而认得。”

曹确拿这钗子点了点桌面，道：“这么说，杨掌柜对全广川女人头上的东西都上心得很。又兼记忆卓群，历久弥新，五年过去，竟被你一眼识破。”说完他看了一眼牢头，指指方才拿进来的竹板，杨以行见要用刑，脸色才显出慌张来。曹确又提起笔，向杨以行推了推那金钗，道：“怕了？那还劳烦掌柜的多想想，别漏说了什么。”

杨以行抖着手指去摸，一碰到又像烫手似的缩回，整个人蜷进椅子里，灰白的须发在烛火映照下像一团燃烧的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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