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然。

-----正文-----

前些日子学校正式放了寒假，小学生突然间如同一尾尾泥鳅般游满了大街。掉落的枯叶被一次次鞭尸，在飞扬与破碎中绝想不到小镇能有这样多人类。

喧嚣声老早便起了，男人方才歇下，不到一小时又被闹醒。他挣扎着睁眼，侧了侧头果不其然身边应该躺人的地方空空荡荡，想扯嗓子喊声有没有人啊，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哑得说不出话。

男人闭眼，这窗仿佛一层滤网，滤去了孩童的欢，送进耳的便只剩闹。反正睡不着了，他索性翻身去够床头柜的书。脑袋嗡嗡响，越读眼皮越沉，闭会儿眼迷糊会儿，他就这样睡睡醒醒，待听到轻微锁舌声响，半梦半醒看到一只赤足将门往外一勾，再探进一张窥视的脸。

“醒了？”那张脸很英俊，面色却冷漠，垂着眼皮仿佛多看他一眼都累得慌。

男人见到他，闭眼哑声回道，没醒。

大概是这两字，来人勉强从口型分辨。他将手中戳好吸管的酸奶与三明治往床头柜一扔，“爱吃不吃”，刚要离开，侧目瞥见床上书册，再干巴巴补句“看书开灯”。

男人突然感到很累，他对来者的好意感到愤怒，于是一把将酸奶惯到地上，嘶吼：“周鸣玉！”

周鸣玉回身捡起酸奶，扯了两张纸擦地，听床上那人艰难问道：“你是不是关我很久了？”

周鸣玉又扯了两张纸巾，低头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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