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那是你的话，可怎么办啊。

-----正文-----

那一晚就像以往的每一个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窗外两轮同样滚圆的月投来没有温度的亮光。

也像后来的很多个晚上。

方钦乙脚上的银链依旧锁着，他想要蜷起身体，但稍一动作便叮当作响。方钦乙一听到那个声音便胆战心惊，那像一把警铃，轻轻一晃就是在提醒他无法回避的围困。他根本无法入睡，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半生里没有哪天像今夜这样清醒，又觉得也没有哪一天和今日这样茫然。

他像一具陈放已久的尸体，却不肯闭上眼。

一只手从身侧将他揽到方仲庭的怀中，方钦乙的脸埋进去，鼻尖撞上胸膛，像是把最后一点的神思也给撞得溃散，方仲庭说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眼眶也在发震。

“今天去培养皿了，”方仲庭低声说，“就是你以前待过的地方。看起来像个蜂巢。”

方钦乙忽然抓住了他的衣服。

方仲庭摸了摸他的后脑和脖颈：“里面那些人，最大的有百来岁，没成年的那么多。精神网评阶这么高，你是成年不久后过去的吧。”

方钦乙听到他凑近自己的耳边轻轻说：“编号47184。”

“留住你好难啊。”方仲庭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

太安静了，方钦乙一下想起了很多过往，那一扇扇门，那一个个孩子，日复一日的生活，时不时的消失。再往前是闷热的人群，简陋的市场，交易的钱币，还有各色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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