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再也不敢梦见您了

-----正文-----

十一.

穆辞转身。

他呼吸乱了点，回卧室短短几步竟有些踉跄。惨冷的月光借着透明的玻璃窗流进来，他分明看清，这一个小小的屋子，早已染透了雾竹与他生活的点点落痕。

雾竹缩在他脚边看着能映出人像的“法宝”电视，雾竹笨拙地学用现代厨具给他做吃的，雾竹在门口留一盏灯待他晚归……更多的时候，雾竹是在仰望他，他坐在窗边看流云读故事，雾竹窝在沙发旁的地毯里，轻拢着劣质的汉服，捏着手心，怯怯地仰头看他。

若他转头，那双雾眼里会瞬时染上微醉的媚意，若他偷偷观察，那便只有软到痴迷的朦胧。

竹子的眼睛一直会说话。

他心里满满盛着竹子，到底还是一步都迈不开，跌坐在一墙之隔的暗影里。

墙缝里好像塞满了风雪，一股股渗着冷意。

他突然不想去帮竹子收拾东西了，反正他犯懒也不止这一回，十几年他算是孤独惯了，好不容易家里有了点儿人气，再要他抽丝剥茧地一点点散掉……

他舍不得。

他甚至盼着竹子也嫌麻烦，懒得收拾索性赖着不走了。

左手猛得握紧，他狠狠地掐着掌心，右手颤抖着堵住抑制不住的喘息。

可，明明，人是他自己捏着鞭子摆着冷脸赶走的啊。

他又在念着什么呢。

是怕极了失去，还是根本就不敢拥有。

十二.

穆辞终究还是打开了那扇门，透光的玻璃门，在风中轻晃了两下，给安暖的卧室送进一室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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