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个肺不会破就好了。”
-----正文-----
薄绒手套第一次被织进尼古丁是在步入成年前的冬夜,阿俊说那是俄罗斯最醇的香烟,初尝者会感觉轻微剌嗓。我不敢犹豫太久,怕等来头顶那盏路灯蓦地照亮自己。纯黑的烟身被四周叠了一层又一层的暗吐纳着,连打火机迸射的橘黄焰火都在沉寂中雀跃,好像烟草商家的小孩吸烟是理所当然。
先前谈到高考前的体检——阿俊说他胸透时让同学在玻璃房外盯着,他肺上已经有六个黑点。无意间我好像把含在口中的烟咽了下去,又冷又呛,咳得胸腔作痛。半大的男孩们瑟缩在寒风里传递着火,刚将自己衣兜揣暖的就将自己的烟头和别人已燃的凑得很近,夜里能看见细弱的火顺烟丝攀爬。他们缩脖或跺脚驱寒,邀我明天晚自习同去电玩城拍币打街机。我不作声,他们也仅是告诉我适当放松,不要紧张。这种类型的话他们说来也总是点到即止,阿俊私下在我面前多嘴也只是说我爸终究还是更偏向我哥,原因不言而喻。
我向来衰得很,哪怕是第一次抽烟也立马被抓到现行。混游戏厅多年可真是炼了双贼眼,隔条路瞥见我哥时他们作鸟兽散,烟头丢在地上摔出细碎的火花,在地面弹射到光芒衰竭。我俩的手套都是被唤作梨姨的家政妇闲暇时赶出的露指款,夹了烟就遮不住粘黏焦油的指节。哥把那支黑手党从我手上摘走后每粒火星子都在窜逃,他夺我手掌拉紧嗅闻,鼻息比火焰烫。我掖着叠八折的方纸写千万句没将文字炼到他日记里那样纯熟,洗脸后对着镜子扳起笑意依旧模仿不出他的冷峻,我想哥是强韧的,起码他不曾因为胃病哭烂枕头芯,不会因为瘦削被搡进垃圾桶裹拥腌臜。他的不悦便是缄默中动怒,新自行车的踏板蹬得吱嘎响,擦着汽车的铁皮冲刺飞驰,扑进货车刺目的车灯。跌在地上时我快被揉碎在哥臂膀里,轮胎结结实实轧过他的腿,侧兜的几根散烟磨得开膛破肚,草芯洒在柏油路上,被风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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