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一现，倏然而逝。

-----正文-----

沈昙思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赤足涉水，两岸皆是茫茫白雾，上无飞鸟，下无游鱼，天地间唯有他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这叫‘连心锁’。”

周遭原本万籁俱寂，一把男声倏然响起，沈昙思一惊，循声看去，发现耶律乌衡站在左侧的雾里，正将一只精致的手镯戴到对面一人的素腕上。

或许因为在梦境中，他的嗓音竟带着几分空灵飘渺，棱角分明的侧脸被雾气化得朦胧而柔和：“戴上它，你便生生世世都是本王的人，哪怕是死，也别想逃。”

“你呀，太过自大。”沈昙思摇摇头，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那一刻的耶律乌衡与沈昙思在他身后化为青烟。

一路走来，他看见了许许多多的人，他们都是故人，都曾在他的生命中留下痕迹，或浅若露水划过，或深如刀刻入骨。

“上来！”贺兰夜骑在马背上，朝他伸出一只手，他没有握住，那手不可能将他拉出泥淖。

“六弟，喝吧，睡一觉，就不难受了。”沈雩歌端来一碗汤药，温柔地哄劝，他想告诉那时的自己不要喝，可他听不见。

过往种种如同海市蜃楼，云谲波诡，浮光掠影，一一在雾中闪现，他逆流而上，便像将自己的一生倒着经历了一遍。

年幼的沈雩歌将一颗糖莲子交给更为年幼的自己，他稍稍停步，看那羸弱的小孩欣喜地将从未见过的零嘴放进唇齿间，小心抿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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