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圈

-----正文-----

五

从赤鱲角机场到洪宅有一小时路程，高晋靠在后座，半眯着眼，看窗外的圣诞彩灯织成一幕幕流连回转的明亮光影，商场橱窗里的节日音乐隔着窗户沉闷地传入车厢。从曼谷到香港的航程不算累人，但动身的前几天，为了赶在休假前将公事处理完毕，高晋像台机器般不眠不休地熬了几晚。在出了机场，见到来接他去洪宅的刀仔时才突然松懈下来，车厢与倦意像昏暗的茧将他包裹，好在刀仔正在专心应付节日期间尤为繁忙的交通，没空找他搭话，高晋昏昏沉沉地想。

倒不是他对刀仔有什么意见，只是作为一个聋哑人，刀仔的多话程度实在是高出了平均水平一大截。过去在他还没去曼谷做监狱长的时候就已经深受其害，高晋原本就不是个擅言辞的人，最开始刀仔来和他说话的时候还能点头摇头嗯嗯啊啊地糊弄过去，到后来刀仔的话题越发复杂，开始要求高晋给建设性回答，他不堪其扰，时不时要靠假装打盹做救命稻草。

但平心而论，这也不能怪刀仔，洪文刚的属下里数他最年轻，他自然没有胆子去骚扰洪文刚，其余同事里没有通手语的，也没什么人有耐心等他在手机上一句句打字来交流。尚未独当一面前的高晋话少，除了必要的信息传达不怎么说别的，耐心倒是足够，就成了刀仔首要的骚扰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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