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杀死那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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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杀死那只猫。”烟雾缭绕中母亲跪在蒲团，一面说着，闭目朝神像恭敬合掌俯首。

我从伪制红木沙发拿起书包，背上后艰难理出卫衣帽子，路过她时小声道：“我明白。”

上学路上感到脑袋有些胀痛，大概昨晚又没睡好。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

路边早餐摊飞起氲氤雾气，如温和却贪婪的巨兽将往来的人吞噬入内。他们或笑或平静，和巨兽以同样的姿态咀嚼、吞咽。分泌口水，口水包裹不甚干净的事物、复又入肚。耳边嗡嗡声不绝，伴随嗦嗦响的吸食液体声音，叫人想起某类拥有尖利口器的昆虫。

要再过一个桥，转弯往前三百米，才能看到学校大门。我低头匆匆赶路，两旁桦树悉索作响，同样的风吹到我脸上，使我如落叶般颤抖起来。举目一看，才发现同学纷纷套上了羽绒衣。分明昨天还是穿卫衣的季节，一觉醒来天地改头换面，我一时有些眩晕，仿佛被时间所抛弃。

到教室后环顾四周，一件件羽绒衣像吊死鬼一样被挂在教室后边衣架，高中生们穿着惨白校服低头弯腰俯看桌面课本与试卷。我放下书包，静静望着窗外空旷操场，心里一片空茫。

混到中午，吃完饭我带着书本跑去学校仓库后边，那里几无人至，所以野蛮长着各种草与花。半年前我发现这一小块野地后喜不自胜，当即从网上购买了各种花籽。有时不免想到终有离校一天，届时花草或枯死或疯长，虽令人惋惜却和我再没了关系，就像学校本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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