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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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去日本的时候，孟雨堂还不是这副病怏怏的样子。那时的他，也曾梦想过，将来可以意气风发，鲜衣怒马，一日看尽长安花。在京都的红叶下，他和其他留学生也曾针砭时弊，青梅煮酒。被讨论最多的莫过于东北王张作霖和北洋虎段祺瑞，年少的学生对政治的讨论总是满怀着天真而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这些军阀团结起来，是不是当年红日初升的中华民国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四分五裂的境地了？

孟雨堂一直记得，当时一位上海本地的留学生打断了他们的侃侃而谈，幽幽地说，“在我看来，这些人都只是在乱世中谋取私利的政治投机分子。他们的眼中只有钱和权，没有这大千世界，也看不到这大地中华。真正可称得上乱世枭雄的，能够做到‘赴死敢为天下先’ （注1）的只能是单枪匹马、独霸上海滩十数年的万忠帮帮主盛疾风。”那天听到的故事，彻底颠覆了孟雨堂十几年来的人生观。这位眉清目秀的上海学生洋洋洒洒，给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留学生，普及了盛疾风这十几年来在上海滩的光辉事迹。从年少摸爬滚打到青年留洋海外，从当时的冷静睿智到现在的手黑心冷，孟雨堂甚至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盛疾风。

“我们曾经都期待，接受了西方军事教育的他，能走出十里洋场的勾心斗角，成为战场上呼风唤雨的一代枭雄，带领我们走出一条不一样的沪系军阀之路，在乱世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上海学生讲到最后，唏嘘道，“谁都没想到，当时留洋归国的盛爷最终还是接受了家里安排好的老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能问一问他为什么。可能正应了那句老话吧，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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