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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她很少像今天这样按时下班。刚下过雨，傍晚的天空还没有完全黑透，洇着一点灰蓝色。车灯和各种公共照明亮起，城市像被柠檬红茶泼了一脸，带着风吹过后，行道树簌簌作响撩起的清新香气。接到医院电话时，她正在买晚饭，还差两个人排到，晚上想做份炒面，放很多肉的那种。这家卤肉店李唐叫过外卖，牛杂和猪大肠都做得很干净。

“李唐家属吗？到底楼来拿片子。”电话刚一接通，那女人就劈头盖脸来了一句，背景音像银行或者什么服务场所，叮叮咚咚的自动叫号，扩音器里不知道在喊谁的名字。

“谁？哪儿？什么片子？”排到她了，杜重九把脸凑近点餐口，伸手指了指牛腱子和猪心，“帮我切三十块钱。牛肉多点。”

“你是不是李唐家属？这边留的你号码。”女人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来门诊部拿CT报告。”

她愣了一下，看见电子称上的数字跳到45，都忘了叫他去掉点，啊了一声，急急地问：“李唐？他怎么了？什么CT？”

对方确认没打错后，不跟她多解释，只又重复了一遍四十分钟内来取，就挂了。

她拎着从较多的一人份变成较少的两人份的肉，站在路边给李唐打电话，打了三遍，那边才施施然接起。“你生病了？怎么了？医院给我打电话叫拿CT，着急吗，我现在公司附近，坐地铁来得及吗？我怕打车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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